在大人的眼裡,曉璦一直都是個喜歡去學校的孩子。
因為即使生病了,除非她倒地不起,不然也誓死不願意請病假。
其實也不是因為她真的那麼喜歡學校,也不是因為學校有什麼特別好玩的地方。畢竟被霸陵的日子是不好受的,但相比之下一個人呆在家裡還是太孤單了。不管是對於學校,還是接觸人類,也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這種期待感。或許是因為無奈的生活終於告一段落結,不需要再看到做作的人類,反正接下來的生活就會是在一個全新的環境。那裡沒有人認識她,沒有什麼黑暗的角落,她或許可以重新做自己。抱著這樣的心情,她心裡那樣安撫自己。
所以那天春季早晨,曉璦特別早起。
正要下樓準備早餐,她遠遠就看見冰箱上多了一張便條,寫著:
‘寶貝,記得去試穿妳的新制服。該補的都縫好了,一定很合身。
愛你 媽’
曉璦看著櫥上掛著的,那是經過母親的巧手燙平的一件工整白領短衫,還有如擅自篡改小學制服那樣,在內額外縫補了打底褲,還有暗袋的紫色蘇格蘭式吊帶裙。
‘紫色是還不錯。不過我說...... 這打底褲到底是怎樣。’
曉璦無奈地打量著,但是相比小學綠色的制服,她對於制服的設計還算滿意。為了當母親的乖孩子,她用熟練的動作換上了新制服,隨後轉身用放在桌上的黑色緞帶,在領上笨拙地系上一個蝴蝶結。
‘果然很合身。嗯!下週開始,就是我的新生活了。’
鏡子裡,她倔強地笑著。
‘凱莎,你覺得如何呢?’
‘確實不錯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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貳〇〇捌年,春季開學禮。
經過了整夜在床上的翻來覆去,重生的日子終於到來。
‘叔叔早安!’
同樣是學校巴士,車上除了一張不熟悉的面孔,車裡一個人影都沒有。以往當乖孩子。得到的回應是充滿熱誠的,這次卻是相對冷淡的回應。
‘早安。你隨便找個位子坐坐吧。’
原來她是第一個乘客,可能是因為住得偏僻的關係。她沒有多想,只是那天之後,他總是早上六點準時到。她坐下後,淡淡地想。
‘這樣應該可以吧。’
仔細觀察,這是一輛陳舊的校巴。
從巴士椅背上被塗鴉過的痕跡、被刮花的皮革、佈滿風塵的窗口,還有地上快要生鏽的置腳架判斷,這輛校巴應該載過不少小學生,或者是很多幼稚的中學生。這種氛圍和以前搭乘的冷氣校巴相隔甚遠。曉璦選擇了最靠近後門,但是最安全的第二個位置。後來的乘客,一站又一站地,陸續上車。但是讓她印象深刻的,只有三人。
第一個上車的女孩:慕容璇。
身材纖細高挑,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飄逸烏黑亮麗的長直黑髮。那是曉璦第一個接觸的人類,一開始如冰山一般,即美麗得讓人目不轉睛,也深不可測地難以靠近。坐下前的那一刻,目光交接,停留,然後一同微笑。原本尷尬的氣氛,頓時因為充滿善意和溫暖的笑容瓦解。
那是曉璦首次對人類產生好感。
這是在新環境下的首次,于是,她記住了她。
這是在新環境下的首次,于是,她記住了她。
第五個上車的男孩:井威然。
除了頭髮捲曲,還有一雙罕見的鳳眼,相比之下外表上他沒有格外吸睛,氣質也看似平凡不過。他是唯一一個不正常使用雙肩背包的人類,他緊抱著胸前的書包輕步上車,同樣他們目光交接,停留,然後一同微笑。時間短暫得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尷尬,他就羞澀地低著頭,快步地走向最後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這種奇異的感覺是首次,于是,她記住了他。
這種奇異的感覺是首次,于是,她記住了他。
最後一個上車的男孩:夏靖仁。
和其他人不同,炯炯有神的眼睛快速地掃過全巴,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制服。除了鮮豔的紅領帶,左胸的校徽上掛了一個如鏡面反射的名牌,所以看不清牌上的字眼。很快地,目光交接,停留,然後沒有微笑。他直接走到了曉璦的身旁,然後用力地坐下。曉璦皺著眉頭,因為被皮椅受到的作用力彈到快跳起來。那是一種,極度不舒服的感覺,就像是安全領域被侵犯一樣,也是她沒有想過的。
‘沒見過你誒,新來的嗎?’
‘嗯。’
她別過頭,有一種複雜的情緒。
既有點厭惡,卻也有點竊喜。
既有點厭惡,卻也有點竊喜。
這種複雜的感覺是首次,于是,她記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