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N話 - 實驗

'我很擔心你。我當時真的以為你快要死了！'

她一臉憂心，淡定地坐在椅子上。交疊著看似平靜的掌心卻早已溼透，儘管所有的情緒即將要爆發，腦裡僅保留著的理智線不斷提醒著她不能輕易表露真情。

'對不起，讓你擔心了。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？'

他一臉得意，跟當時相比，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裡死而復生一樣，不。他看起來根本就和平常一樣，就像是那一刻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，一如往常。他的眼神裡也完全沒有疲累的神情。

'我無法理解。你就那麼喜歡她嗎？'

'嗯。喜歡是喜歡，但也還好而已吧。'

'你沒有愛過她。我很清楚。'

掛在臉上的得意笑容漸漸消失，彷彿知道了無法再掩飾下去。先是一點驚訝，然後剩下的是一臉木訥，他低下頭輕聲地說：

'哎呀，還是被你發現了啊。'

這時曉璦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樣的情緒，她一樣憂心，但是她總算把交疊的手鬆開了。原先避開眼神交流的她緩緩轉移了視線，先是淡定地凝視著那雙眼，然後臉頰貌似微微泛紅。

'因為你看她的時候，沒有那種...... 溫柔的表情。'

'⋯⋯什麼？'

'沒有啦。就你對她也...... 未免太差勁了。和你之前對待的女孩都不一樣，你對我搞不好還比較用心。'

'哈哈哈。我確實很清楚，我不愛她。'

曉璦的心裡有一些竊喜，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直覺和判斷沒有錯誤。但是這也是一份不能流露出來的心情，她也只能別過頭，假裝一切安好。

'嗯。'

不過得意的笑容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臉上，這一次帶點歉意。

'對不起。我欺騙了你。'

'你又騙我什麼了？我都早拆穿了你。''

'其實我當時昏倒只是逢場作戲，沒想到讓妳如此擔心。我為此感到很抱歉。'

她的一臉僵住，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。大概定格了五秒，才回過神來。

'不是吧。那也太逼真了。'

'哈哈哈，這就是我厲害的地方啊。'

她一語不發。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複雜的心情，她生氣但也說不上不生氣，難過也說不上有多難過。大概就是因為所有的情感突然交錯在一起，不合理以致系統故障了，她只能沈默。

'但是謝謝你。我的實驗讓我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。'

他得意地說著，眼尾的紋路因為欣慰的笑容滲出，但是她卻沒有看見。